秘密:水中分娩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隆重

   据说,在古代中国、埃及、日本、希腊和罗马,都有关于水中分娩的记录,但在当代,是前苏联的一个人在1970年代提出了 “水中分娩大法!”。在20世纪80年代,它开始被一些欧洲国家接受。在英国,1993年开始正式接受水中分娩,随后一些提供水中分娩设备的中心开始建立。

  所以,虽然水中分娩有很长的传奇历史,但实际应用的时间并不长,只有30多年。

  30多年的时间不算长,但也不算短。比如说,体外受精技术只有30多年的历史,现在却在全世界遍地开花,发明者还因此获得了诺贝尔奖。那么水中分娩呢?

  有些人可能认为,水中分娩在国外很流行,应该是一种高档次的分娩方式,但在中国并不流行,可能是因为中国的一些制度或传统因素。

  其实,你想多了,水中分娩之所以不受欢迎,只是因为它没有得到医生的足够信任。

  我们先来看看国外的情况。大英帝国是水中分娩最受欢迎的国家,正如已经提到的,他们在1993年给予了水中分娩的正式认可。然后,在2006年,皇家妇产科学院和助产士联盟发表了一份声明,指出水中分娩是健康孕妇在分娩时没有任何妊娠并发症的选择。可以说,这是对水中分娩的极大支持。因此,有很多人选择水中分娩。多到什么程度呢?有大约1%的人在生产和分娩时在水中进行过。

  与英国不同,美国对水中分娩一直持谨慎态度,例如,美国儿科学会在2005年发表声明,不支持批准水中分娩。10年前的一个数据估计,全美大约有100个中心提供水中分娩,目前还缺乏美国有多少人经历水中分娩的具体数据,不过预计比例不会太高。

  有些人可能会说,”我不这么认为,水中分娩在美国似乎很普遍。好吧,这部电影确实是美国的水中分娩,但这是一部由中国人拍的电影,他们也认为美国的水中分娩相当普遍。

  那么,现在你应该清楚,水中分娩不仅在中国不流行,而且在外国也不像你想象的那样流行。接下来的问题是,既然水中分娩有许多好处,为什么不受欢迎呢?

  简单地说,水中分娩的好处可能被嘲弄了,而水中分娩的风险可能被低估了。

  水中分娩的好处包括改善产妇的心血管系统,增加静脉回流,减少水肿,减少分娩时的疼痛,减少分娩时阴道和会阴部的撕裂,使从宫内到宫外的环境过渡更加温和。

  有很多好处,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要证明它!

  医学是关系到人的生命和健康的问题。你不能一拍脑袋就说 “水中分娩好”,然后水中分娩就好了。与传统分娩相比,水中分娩是一种医疗干预,所以需要有足够的证据来证明这种医疗干预的有效性和安全性。– 我们需要从循证医学的角度来分析这个问题。

  循证医学是做什么的?简单地说,我在临床上遇到一个问题,不知道该怎么做。我是直接求助于我的老师或上级医生,征求他们的意见,还是像解决数学问题一样,从基本的医学理论出发来推导出结果?循证医学的理念告诉我们,理论推导和前人的经验并不是首选的依据,你最好搜索一下现有的医学文献,看看这些医学文献中有哪些数据给我们建议。

  这种方法听起来确实不错,我们只要看看文献中是怎么说的,然后按照文献中的建议去做,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不知道怎么看病了!”张女士说。

  但据统计,每年有200多万篇生物医学论文发表在2万多份生物医学杂志上,年增长率为6.7%,考虑到这些论文中有相当一部分可能是一些人为了晋升职称,在家里不知道怎么搞的,这就有点问题了。

  所以,循证医学建议我们,如果你搜索文献,最好先到二级数据库去。什么是二级数据库?数据库本身就是一个门槛,内容经过严格的评估和审查,实验设计不太可能有缺陷,用通俗的话说就是权威性比较强。科克伦图书馆是比较著名的循证医学二级数据库之一。

  2009年,一篇关于水中分娩的权威论文发表,并被收录在Cochrane图书馆中。

  在这篇文献中,作者考察了当时的水中分娩文献,在制定了严格的纳入和排除标准后,最终选择了12篇论文进行系统回顾。然后作者发现,关于水中分娩的文献的一个主要问题是缺乏统一的标准。例如,水中分娩的池子的形状和深度,池子里的水需要是流动的,以及母亲进入水中的分娩阶段,在不同的文献中差异很大。

  此外,还有一个普遍的问题,即所有的研究都是单中心的,样本量小,更不用说双盲了,这种试验是不可能的(你怎么能让一个产妇在水中分娩而不知道她真的在水中呢?) 随机化的可信度也不高,这使得试验者的主观意愿很容易影响试验的结果。

  下图是对这12篇论文可能存在偏见的分析。

  通过对这12篇仍然 “粗糙 “的论文进行系统回顾,作者发现,水中分娩的好处只发生在分娩的第一阶段(也就是在门完全打开,母亲屏住呼吸之前),而且只降低了硬膜外麻醉的分娩镇痛率。至于对胎儿和会阴部的好处,我们说 “嗯”。而作者最后指出,我们还没有进一步研究水中分娩的好处,因为现有文献的质量并不令人满意。

  这些文献已经给水中分娩泼了冷水,但作为水中分娩的 “黑户”,美国妇产科医师学会和美国儿科学会(ACOG和AAP)觉得还不够,他们总结了2009年的这些文献,并重新研究了其他文献,在2014年提出了一个委员会意见(committeeopinion)。这个意见认为,即使水中分娩减少了硬膜外麻醉的使用,也不能证明是水中分娩做到了这一点,也有可能是因为选择水中分娩的产妇本身就对硬膜外麻醉有抵触情绪,你有这样一群人,即使经历了传统的分娩,也可能宁愿不使用麻醉剂。

  事实上,十多年来,让ACOG和AAP如此关注黑水分娩的原因还不是对水分娩的好处的不信任,而更多的是来自水分娩的潜在风险。

  当临床医生做出医疗干预的决定时,先不说这种干预的好处,首先我不希望我的干预对病人造成更大的伤害。例如,曾经有一种叫 “反应停 “的药物,对缓解妊娠呕吐有很好的效果,但后来发现它有明显的致畸作用,导致儿童四肢短小,称为 “海豹畸形”,因此很快被禁止使用。这意味着,当我们评估一项医疗干预措施时,首先考虑的是它带来的风险有多大。

  而评估风险和评估疗效之间是有区别的。你想证明一项医疗干预措施是有效的,你需要拿出非常好的证据,足够大的样本量,精心设计的试验,以及足够有说服力的数据。但是,如果你想证明一种治疗方法是有风险的,那可能要少得多,即使你只有几个案例报告,那也足以让人警醒了。

  在2014年的这份委员会意见中,他们发现了不少这样的风险,而且远远超出了案例报告的范围。例如,有文献说,水中分娩可能增加新生儿和母亲的感染风险,可能影响新生儿的体温调节能力,可能增加脐带断裂的风险,可能发生新生儿溺水,甚至有新生儿死亡的报道。也有文献报道,在水中分娩的新生儿中有12%被送入重症监护室,但在非水中出生的新生儿对照组中却没有。

  事实上,有人认为新生儿存在 “潜水反射”,即在水中分娩的新生儿不会呼吸和吞咽,所以他们不会窒息。然而,动物研究和一些对有问题的新生儿的研究发现,一些孩子出生后潜水反射被推翻,这时就出现了危险。

  因此,基于水中分娩的潜在风险,以及并不完全证实的好处,ACOG和APP委员会的这份意见最后建议,水中分娩不应作为常规医疗干预措施来推广,而应作为可用于研究的临床试验来对待。也就是说,就像新药上市前要做临床试验一样,水中分娩的有效性和安全性也需要充分评估,应该设计更好的临床试验,在充分的信息和医学伦理的前提下进一步验证。

  换句话说,水中分娩不是一种高尚的分娩方式,而是一种未经证实的实验,需要更多的人在这个临床试验中充当 “老鼠”,为后人提供更充分的临床信息。

  因此,目前还不清楚水中分娩对尝试的母亲和新生儿有多大好处,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些母亲在充分知情同意的情况下提供的临床信息对后人是有益的,所以我们要对现阶段尝试水中分娩的母亲表示感谢。只是,以国内公众参与临床试验的积极性,愿意参与的人肯定更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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